第十二章 道是无情却有情

水西门外，余昭南拦阻截，那贾嫣曾经取出匕首，意图抗拒，双方已成对冤家，如今劫来之已被救走。那贾嫣居然安之若泰，不事趋避，而且备酒相待，兑现了诺言，难道她不怕华云龙前来寻衅，揭开她的秘密？这时，夫子庙一带游如织，“怡心院”的狎客进进出出，络续不绝，余昭南微一怔楞，不及细思，当先下马，挥一挥手，道：“请引路。”

那鸨再一哈腰，腰肢一撑，敞开嗓门吆喝道：“余公子到。”身子一转，颠着，领先行去。霎时间，“余公子到”四个字，一声声直传内院，那声势宛如开罗喝道一般，令神为之一振。

余昭南微微一笑，转脸一望华、蔡二，道：“贾姑娘固是信，二位请。”

早有仆役接过马组，牵走马匹，华云龙心照不宣，微一颔首，道：“信，信，昭南兄请。”

三并肩而行，余昭南传言说道：“贾嫣不避，事出意外，华兄作何打算？”

华云龙敛气成丝，也传育道：“见机行事，看她如何代？”

余昭南道：“诡辩而已，用强么？”

华云龙道：“不要用强。”

余昭南道：“昌义弟心直快，到时侯恐伯由不得你我。”

华云龙道：“令尊极有见地，用强断了线索，决非所宜，请先招呼一声。”

余昭南顿了一下，道：“好吧，我看华兄的眼色行事便了。”接着，他又用传音之术向蔡昌义代了几句，蔡昌义唯华云龙马首是瞻，自然没有意见，点一点，表示他已经记下。

这“怡心院”灯火辉煌，热闹非凡，他三一路行去，不时可见环肥燕瘦的各型美，烟视媚行，往来穿梭，余、蔡二乃是“怡心院”的熟客，常结伴而来，出手豪阔得很，这些美大半认得，媚眼迎送，笑靥寒喧，自是理中的事。

但这次他们乃是有为而来，三暗中都在留神察勘，非但看不出这些美有何惹眼之处，反而觉得一个个体态轻盈，莫不袅袅婷婷，另有一撼心弦动意志的魅力，那是道地的娼了。贾嫣的住处是栋致的楼房，那楼房朱栏碧棂，画栋雕梁，四下是翠竹，远处有小池；池映碧波，花绕幽径，加上飞檐下风铃“叮当”，说得上幽雅洁静，宜至极。一个青楼，竟有这等幽雅的住处，贾嫣的身价不言可知了。

到了近处，那引路的鸨身子一顿，举手一指，道：“余公子请看，嫣姐儿倚栏候驾，望眼欲穿了，陈二告退。”嘴讲“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