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是你攻陷别人还是别人攻陷你最后的防线

走过来。

辉子满大汗，说：“何先生原来在这里，我这通好找……”何天宝心说“你一直跟着我还用得着找”，脸上却奇怪地问：“你怎么找来的？”

“刚才到您家去找您，我白说看见你们往东安市场这边走过来了。”贾敏热地说：“吃了吗辉子？坐下再找补两？”辉子说：“谢谢太太，不用了太太——是南京的电报，金大爷怕误了事，让我赶紧给您送来。”何天宝拿过来看，贾敏也凑过来，何天宝有些紧张，怕是关于他调回南京的事，还好不是，原来七七事变三周年那天在北平遇刺的汉文吴菊痴明天出殡，陈公博让他以汪卫的名义送一千块奠仪，钱汇到了联合准备银行。

辉子鞠躬告退，贾敏热地挽留，何天宝也学着北平做派留客，辉子坚定地谢绝了。

看辉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贾敏叹息一声，吐出一个烟圈：“这姓吴的可怜，糊里糊涂地送了命。”原来这吴菊痴这只是文，平也没什么恶行，这次被杀，纯属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我听说，去年冬天，王克敏带着小老婆去吃安儿胡同烤宛吃饭又不想排队，还是吴菊痴路见不平把他们骂走了。”

“也许他们早有宿怨，又或者是作戏卖好。”

“吴菊痴不是这样的，他写过戏，我看过他给程砚秋写的《荒山泪》，所谓文如其，这肚子里应该没那么肮脏。”

“文如其怎么能信，汪……我老板还写过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呢。”何天宝看着母亲，好奇地问：“你是很喜欢京剧吗？”贾敏说：“是啊，我小时候家里大都看戏，耳濡目染，就成了习惯。”何天宝说：“你很少说外公外婆的事。”贾敏说：“外公外婆是南方话，北平叫姥姥姥爷。你姥爷家是同治年的举，做到户部侍郎，你姥姥家是关时就加满清的汉军旗，所以我小时候家里还挺阔，有个戏台子，遇上什么事儿或者赶上你姥姥高兴，就请来家里唱堂会……”

“我听说你们那边儿闹过好几次肃反大清洗什么的，怎么会漏了你这个八旗子弟？”何天宝是开玩笑说的，贾敏忽然却面色惨白，仿佛想到了什么恐怖的记忆。

何天宝拿起香烟，帮贾敏点了一支，试探着问：“我在外面，听到过一些传闻，说你们内部杀得很残忍，是不是真的？”贾敏低吸烟，白皙的手微微颤抖：“是真的。”

“那你……”

“我改了身份，说我是河北贫农。”贾敏苦笑，“现在这个贾敏是我的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