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破釜沉舟

街上组了戏班子唱戏,几个扎朝天牛角的小丫拍着手围着那挂红花的木马跳舞唱歌,群熙熙嚷嚷,观者满巷,这些都给接下来的评花榜起到了预热的作用。

到了黄昏，下了一点小雪，细细薄薄沾衣即化，也不算太冷，丝毫没有影响的热。有几个不算年纪小的秀才穿着单衣互相拉扯着挤到前列,其中一感慨道：“前些年的花榜都是春三月开评,没想到今年会是这个时节,看来热闹未减，反而更盛。”

“都是一群穷酸秀才嫌弃选秀，把这个当做是对落榜之的嘲讽，所以非要嚷着错开时分。”明年高中的，自然是有心看花榜选秀，若是落第，还不得心生膈应？

“呵呵，你说他们是穷酸秀才，那咱们是什么？”其中一个秀才比量着他的烂衣袖，脸色不悦。

“咱们也是啊，都出来这么多年了也没能混个出地，反正明春我考不上就回家垦地去！”

“说的也是，我也不愿再考了……”

几个私下议论着，突然衣袖被攥住，再被拉到角落里，有个身穿华服却家仆打扮的中年面带笑容地看着他们，给每个手塞上银子：“尚书府，荐书，桃花。”

…………

月上梢，流觞阁的大堂已经挤满了，一楼设台，二楼设座，雅间早已在一个月前被有钱家订好。鼓声三落，有念白：“第一位是拈花楼的清影姑娘，翠竹。”

花榜，以花卉喻，各自取了最与自己品貌相符的代号，之后也是书生们取材寓意的对象。荐书往往不赞而赞花。计票时在白板上画花，花越多，票数越多。可惜现在不是春夏，没有绚烂的鲜花，若在三月，都是在标了名字的花瓶里扔鲜花的，记朵数。

台后迅速拉过一张白板，一旁站了两监督，矫夫子在上提了“清影”二字，幕布一合，美登台。

清影唱了一支自编的曲子，舞蹈倒是不算出奇，都是常见的动作，但她身姿轻巧，舞步灵动，配上一身缥碧衣裙，容貌楚楚，叫赏心悦目。

取“竹”这样的代号倒是投了矫夫子的喜好，他细细思索，在纸上落下“历历羽林影，疏疏烟露姿”两句诗，由侍带出去给一众书生们品读，自谓“抛砖引玉”，此“砖”一出，玉石纷至沓来。

“第二位是春蕊教坊的剪芯姑娘，牡丹。”

她的舞蹈惊艳全场，那一双柔荑抓住了所有的目光，指甲上的蔻丹又换了颜色，现今是明艳的海棠红，花蒂用笔墨勾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