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氛，看到它的不可避免地会想起从喜马拉雅山脉一直延伸到锡兰山巅的一大串寺庙。这是一大批建筑物，美得叫惊叹不已，同时却又显得很可怕，是丑恶的恐怖。这是肥沃的土地引起的联想，已耗尽印度国土的无数阴谋使这片土地也变得动不安。瞧瞧这些寺庙前熙熙攘攘的纷群，一个便会受这些黑皮肤的英俊民族的极大感染，这些民族在过去三千年或更长的时间里通过将自己的家谱神秘地同别的民族融合在一起。这些赢弱的男的目光炯炯有神，从照片里出来，他们像那些英武有力的塑像投下的消瘦影子，这些石塑的、壁画上画的物遍布整个印度，以便让在这儿相互融合的各个种族的英雄神话传说永远长存，留在同胞们心中。我看到的只是这石雕的广阔梦境的一个片断，这些就要倒塌的呆板的大厦上装饰着宝石，凝聚着类的。这令眼花综的种种奇思遐想叫我全然沉溺于其中，也使不同种的五亿民表现出他们最微妙的渴求。

纳南塔蒂现在嘈叨起他那个生孩子时死去的妹妹来，种种难以说明的、七八糟的怪念一起涌上了我的心。她也在墙上的照片上，一个十二三岁；又瘦又羞怯的小姑娘，拉着一个糊涂老的胳膊。十岁时她就嫁给了这个老色鬼，这老家伙已经埋葬掉五个老婆了。她生了七个孩子，自己死去时却只剩下一个孩子还活着。把她嫁给这老丑八怪是为了保住家里的珍珠，据纳南塔蒂说，她快死去时对医生低声说，“我已对跟男睡觉厌倦了……我不愿再睡下去受罪了，大夫。”纳南塔蒂对我讲述这段往事时神严肃地用那只枯萎的手搔搔。他说，“安德里，跟睡觉是一桩很糟糕的事。我要教给你一个词，它可以叫你永远吉祥如意。你一定要天天念，一遍遍地念，一定要念上一百遍。这是天下最好的一个词，安德里……现在念……HRU！”

“R……”

“不对，安德里……是这样的……HRU-!”“………”“不对，……是这样的……”……然而，花了一个月纳南塔蒂才偷偷赶到了前，他每星期要记住比一个词更多的东西还是有困难的——光线不好、书的印刷很拙劣、封面烂不堪、书页撕了、笨拙的翻书手指、跳狐步舞的跳蚤、埋伏在床上的虱于、他舌上的泡沫、时常带的几分醉意、嗓子眼哽住了、酒壶里的酒、发痒的手掌、呼味呼味呼吸时的痛苦、疲惫得坠雾中的脑瓜、良心的抽搐，盛怒，门里出的气体、胃中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