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为了儿子……（中）

杨小青突然由床边站起、到门边，将灯熄灭；同时轻唤：“嘘～，别作声！”在暗中手指门缝下、透外面走廊光线瞬间经过的影；和不急不徐的脚步声。

“是晓芸她。到浴厕间洗澡……”她很轻很轻地讲。

黑暗中看不清室内，只见帘幕未合的玻璃窗外洁白月光洒落、映穿茂密树林丛的夜色微呈淡蓝；和杨小青未脱高跟鞋而踮足轻步移回床畔，面对我站在那儿所剪成一环紫色的身形廓，微微颤动、发抖。

我心中的思绪起伏不定，感觉不知从何启、说任何话；只仰伸出双手、让她握住。凭借触感、和迷蒙不清的视觉，彷佛听见杨小青以更轻、更细、也更低沉的声音缓缓答道：“嗯，我。用了色，……但不是晓芸……”

“是别？”我心里问。

身影缓缓摇，半晌之后又点了点、表示“默认”什么似的。

我执她的手感到一滴湿润，一颗落下的泪珠。但是是无法辨认、无法读出是发自什么样心境的泪。我将她拉靠近，却感觉她手中往回拉、拒绝的力量……是因为不愿，还是不能靠近我的身躯？代表着无法袒开、必须逃避的心灵？

身影激烈地摇，有如泣啜；又洒下几滴湿；被我拉住的小手企图挣脱。

“张太太不要逃避，也不要再压抑难过了！”我提声、命令般道，又说：“哭吧，如果你想的话。”说完，放掉她的手、任身影颤抖。

嘶哑、结结地诉道：“我。哭我是，是个。伦的。母亲！”

“但你是为了儿子……”我轻声回应。

身影再次猛烈点、强调：“嗯！为了他，为了他！”

杨小青扑进我的怀中，一面哭、一面倾诉。将一生中最沉、最黑暗、也最不能对任何启的“罪恶”和盘托出。多少次她紧抓住我衬衫的手用力扯弄、几乎勒进我的脖子；多少次她抑不住激动、玉指掐我肩的里，几乎流血。而潺潺泪水溅湿我的衫襟、浸透渗皮肤隐隐作痒的感觉，令我感慨、叹息之余，同时难以忘怀。

虽然身为她的心理医师，我有责任、有义务针对问题予以开导、解除她心灵的重负，但我脑筋急转弯、四处摸索了老半天，也找不出任何有效的应对方法；只能以最亲密、又最能谅解她的朋友立场，聆听她吐露无尽苦楚的肺腑之言，和陷于迷惘、失落心灵的呼唤；伴随她在悲羞织、复杂矛盾的绪波涛里浮沉……

杨小青讲了一大堆，最后叹道：“